两次去普陀山路过宁波,都没做停留。这次从瑞金往回走,特意在宁波住了两晚,逛了一整天。去了天一阁、鼓楼、老外滩、南塘老街。宁波是一座古韵与现代交织的城市,匆匆一日,不过是浅尝辄止,认知极其有限,也就不能多说。
旅行更多的是增长见识,如果不到宁波,不知道有天一阁这个地方,更不知道有范钦这个人的存在。一个宦海沉浮、历遭危厄、自行隐退的人,竟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无尽的书香,自此藏书就是他生命的全部,甚至成为整个家族的使命,进而成就了亚洲最大的藏书楼。
去之前,在手机上搜寻了下天一阁的历史,还读了余秋雨的《风雨天一阁》,走进这座中国现存历史最悠久的私家藏书地,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恭敬与好奇。那里有着江南园林般的精致与典雅,亭台楼阁,长廊假山、池塘绿荫,给人一种幽静雅致的感觉。我们一个庭院一个庭院的参观,间或拍几张照,再匆匆离开,不过是看了个皮毛。有几位老者,气度不凡,在认真听着导游的讲解,并不断地询问着什么,感觉他们才是这个院落真正的客人。
走出天一阁有一点失望,因为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浩如烟海的书籍,只是见到了陈列展览区的少量图书。大概现在天一阁的绝大部分藏书,是不面向普通读者和游客的。据说只有数字化的古籍向公众开放,这对于想来欣赏卷帙浩繁的人来说,不知会不会是一种遗憾。
想起余秋雨讲的那个发生在天一阁的让人觉得伤感的故事。古代的一个女子,因为酷爱诗书,而嫁给了范氏后人,却因为天一阁的严格家规,女人不得上书楼,她不仅是一本书都没有看到,就连夹在书页里的芸草都没有看见。一个古代的女子想借助婚姻多读一点书的梦想,终究是破灭了,最后抑郁而终。想想作为现代女性还是很有幸福感的,我和女儿都喜欢买书,书在我们各自的家中都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和空间,那是我们一本本亲自挑选来的,视若珍宝。但我和女儿喜欢的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书籍,我买的书大多是文学类的,女儿则喜欢读历史,偶尔我们也会好奇一下对方买的书,拿过来翻翻。
出了天一阁,又回到了烟火人间。不远处是鼓楼,是宁波市仅存的古城楼遗址,那里热闹纷杂,商铺林立。路过一家饭店,里面人多的吓人,且基本都是老年人,疑惑怎么会有这么火爆的饭店,这个城市的老年人这么想得开吗。突然看到门口写着20元一位,而且菜品丰富,原来这是老年人的天堂。透过窗子,看到那些老人个个都是盘子装的满满的,饥不择食般地大口吃着,真是佩服他们的胃口。老年人这种旺盛的生命力,在旅行中是经常可以看到和感受得到。
宁波的老外滩,也是三江汇流之地,它们是甬江、奉化江和余姚江,难怪问一个当地人这是什么江的时候,他说的很含糊。网上有人说这里宛如上海外滩,感觉有些夸大其词。宁波老外滩是后开发的,作为宁波的一个著名景观,这里白天冷清、寂寥,各种门市都处于闭门休息的状态,巷子里只有几个拍婚纱照的年轻人。一个闲逛的保安冲着我们说,你们来早了,晚上这里才热闹。
我们只是笑笑,继续向江边走。我说过,我们这个年龄,对灯红酒绿早已失去了兴趣,也很怕喧嚣,所以趁人少的时候看看就好。那个喜欢觥筹交错的自己,已经被留在了过去的某段岁月里。那时候以为杯酒能解决一切烦忧,却原来是越加的迷茫。回头相望时,竟对自己生起了一点敬意,敬佩现在的这个自律、节制、理性、清醒的自己。酒只是浅尝辄止,也不再热衷圈子,而且不费什么力气自然而然的,就更新了那个无知荒唐的自己。最近读一个女作家的书看到这样一段话:命运像深广河流,就算曲折最终也会去往它该去的地方。不要为做错的决定懊悔,我们其实从未拥有“如果”这个词。
现在几乎每座城市都有一条所谓的老街,其实大多是后建的,修旧如旧,出奇的雷同。旅游城市好像都能看到“想你的风吹到了这里”、“我在这里很想你”字样的路牌。宁波的南塘老街,有点像苏州“七里三塘”的感觉,只是没那么热闹。那里有中国电影的奠基者袁牧之故居,看到里面挂着几个宁波帮影人的大幅彩照,忍不住小小地兴奋了一下,因为里面有我喜欢的电影明星王志文。我们在那里吃了当地特色小吃,连同晚饭都在那解决了,然后就回了酒店。
宁波,我们算是来过。一路辗转,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,相信一定有着某种因缘的连接。写到这篇,已经是2024年的最后一天。年华老去,有太多的改变,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兴奋雀跃地期待新一年的到来。时间在不断地逝去,值得期待的东西越来越少。要接受自己样貌和心境的变化,接受人生的无常聚散,接受一切不曾接受的。
已经不喜欢在旅途中翻阅每天拍下的照片,大多时候要等到旅行结束后,把手机里的照片倒到储存卡里,再转到电脑上,然后一张张回放,便是在回望那段旅途,以及旅途上的自己,曾经的光影和其间的心情,总是让我深感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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