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青木川

□尹晓芳

喜欢青木川这个名字。陕甘川边境的小镇，安静婉约，金溪河穿镇而过，飞凤桥横跨两岸。河水流处总有通衢，商贾云集的回龙场老街沿河布局，随河流走势画成一道弧形。街上的房舍尽是老宅古院，气势恢宏雕梁画栋，虽年代久远仍可照见昔日繁华气象。如今褪尽浮华，成为静守一隅的古朴小镇。

青木川名字的由来，既没故事也无传奇，只因川道中有一棵高大的青木树，就叫了这个名。青木树学名叫桤树，长得快还特别长寿，喜光喜温暖。在野外合适的生境里，青木树可以长到30~40米，而青木川的这一棵，一定气度相当不凡。镇因青木树得名，这树如今在哪个位置，没有刻意去问去找。

下午抵达，天一直阴着，云层很厚。没到旺季，游人不十分多，零零落落散在街上，恰到好处的人流量，让古镇既不显得冷清，又避开了熙熙攘攘的热闹。镇不大，金溪河南边是整体呈优美弧线型的回龙场老街，建于明成化年间，河北面是近年修的商业步行街，有纵横交错的主街，有四通八达的巷道，所以每幢房子都临街，开了各色店铺。虽说是近年新修的，网上查了下，差不多也已经有十来年了，经风历雨，整体看起来跟老街倒也和谐般配。

用脚步约略丈量了小镇，我们在步行街上寻了一处临河旅店住下。房间在二楼，窗外便是金溪河，水量不大。主人说，这里已有一个多月没下雨了，干得很。今天云那么厚，希望能下场豪雨。入夜，果然有雨，溪水响了一夜。有源源不断的雨水补充，早起看窗外，昨天的小溪顿时成了一条大河。

看到雨有些收了，果断决定出门看看青木川的早晨。对面小山坡上的回龙阁是制高点，可以俯瞰古镇全貌。上山的木栈道晚上亮了灯，如蛇行般蜿蜒向上，和同样灯火辉煌的飞凤桥一起，将人世的繁华倒映在金溪河的水里。

一夜雨，将世界冲刷得干净清朗，远山如黛，有岚气氤氲，草木苍翠，老街沿河白墙黑瓦的屋舍有淡淡薄雾笼罩，活脱脱一幅水墨长卷。上山栈道刚走了一半，雨又下起来了，并且有越下越大之势，眼前的长卷渐渐隐于雨幕之后，估计上到回龙阁，看出去也只能是烟雨蒙蒙，遂回程下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