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乌蒙磅礴走泥丸”,毛泽东的这句诗,为乌蒙山奠定了雄浑壮阔的基调。然而,当真正驱车驶入乌蒙大草原,才惊觉在雄浑之外,它还被一层雨雾笼罩——因雨天雾大,我们全程仅能开车游览,七点四十从一号门进入,八点四十便从二号门驶出,短短一小时行程,却邂逅了别样的温柔。

清晨七点四十,我们从一号门检票进入景区。细密的雨线斜挂在车窗上,宛如无数银丝,将草原编织成一匹晕染了色彩的绿缎。

检票口的彝族大哥递来门票,笑容挤走雨珠:“今天雾大,看不到佛光,但云雾养人。”这句话像把钥匙,让我们安心解锁雨雾里的乌蒙。

景区公路像被巨人揉皱,起伏蜿蜒,柏油路面被雨水刷得乌亮。拐过第一个急弯,雾墙扑面而来,车灯仅能剜出两团昏黄,我摇下点车窗缝,潮湿的草腥味混着松脂香灌进来,瞬间驱散城市尾气;雾中偶尔浮出几团黑影,是鬃毛黏成绺的马,抬头望车的眼神比人还从容。



行驶不久抵达天池观景台,雨小了雾却更浓,像倒了牛奶的湖,天池隐匿不见,只剩栈道泛着湿光。

我往雾里走三步,回头时车尾灯已缩成猩红萤火,忽有风吹开雾口——灰白的天池如悬空的泪,对岸山坡是雾剪的剪影,黑牛成了墨点,可风停雾合,惊鸿一瞥恍若幻觉。


继续爬至佛光台,停车场只剩三辆车,观景台伸进雾里,栏杆下是万丈虚空。

再往前,草坡渐阔雾渐薄,能见度从五米扩到五十米。我们在百草坪靠边熄火,世界只剩雨打草叶的“嘀嗒”声。


抬头时,几匹马从雾里踱出,温热鼻息与冷雨形成鲜明对比,雾把背景抹成留白,只剩车与马,如幅未干的水墨。

八点四十,抵达乌蒙镇方向的二号门,回望草原隐入天青色烟雨中,只剩风电机组的红色航标灯,在黑暗里一明一暗,像有人打着手电说“再见”。

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仔细回味上午的旅程,原来乌蒙最动人的,恰是那些没被镜头捕捉的瞬间——雾缝里天的指尖轻拨,便是一瞬永恒。这一小时的雨雾乌蒙,虽短,却足够把人心泡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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