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者按：有一句话广为流传，叫“无阿里不西藏”。意为不到阿里，便不算真正抵达西藏——阿里的自然景观、人文历史及精神象征，在西藏始终处于核心地位，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。去年的西藏之行，终因些许遗憾未能涉足阿里；今年四月，我们决意取道滇藏线，再度振策长驱，向着“天上阿里”进发，踏上“高原的高原、世界屋脊的屋脊”，只为圆一场“遍行西藏”的心愿。
普莫雍错位于西藏自治区，山南市洛扎县和浪卡子县交界处，是喜马拉雅山脉间的一个淡水湖。
阳光温暖地洒在碧蓝的湖面，雪山与湖泊交相辉映、珠辉玉映。湖水在微风中眨着迷人的眼，成群野鸟悠然戏水，藏野驴与藏原羚则在湖畔自由撒欢。普莫雍措的美，如梦似幻，独一无二。或许是不忍见寒冬大地寂寥、万物萧索，它竟将最美的模样，悉数献给了冬季。结冰的湖面上，蓝色冰晶将整座湖泊尽数覆盖；透过澄澈的蓝冰，能清晰望见水下水草轻摇、游鱼自在穿梭。待阳光洒落，冰面便泛起透亮的、梦幻般的蓝——那是种纯净、清澈又深邃的蓝，宛如从广寒宫坠落的一块蓝宝石。冰面还会绽开一道道蓝色冰纹，裂纹间渗出星星点点的晶莹气泡，凝神静听，还能听见气泡轻轻破裂的微响。到了蓝冰消融之际，冰面不时炸裂，发出 “嚓嚓”的声响；一块块冰块互相推搡着、缓缓漂移，这景象宛如奏响一曲缠绵又凄美的离歌。
湖边，积雪与冰块相拥，堆筑起一道厚厚的冰墙。走在冰墙之上，听风过耳畔如吟唱，看湖水轻漾似起舞，观野鸟时而振翅起飞、时而俯身落湖——即便身处高原缺氧的环境，也能全然沉浸在大自然馈赠的这份赏心惬意中。
普莫雍措的美如此优雅，竟藏着一段动人的传说：天界有位仙女，因艳羡人间乐趣，决意从天而降，却不慎坠落至牧羊人库拉跟前。库拉将她救下，二人渐生情愫，最终结为伴侣，过上了甜蜜生活。一日，库拉外出放羊时突遭暴雪，不幸殒命深山。仙女伤心欲绝，日夜悲啼，她的泪水汇成了这片 “普莫雍措”，双眼化作湖中的小岛（岛上牧草丰美，生机盎然）；而库拉，则化作了普莫雍措身旁的 “库拉岗日神山”。从此，湖泊与神山隔着天地，永相守望。
西藏的湖，本就美轮美奂、百看不厌。而在千措万措中，唯独普莫雍措，美出了独特的层次：它美出了高度——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大型湖泊之一；美出了深度——湖水清澈见底，能映见云影与蓝天；美出了诗意——蓝冰凝霜、梦幻成韵，每一处都似精心勾勒的画。
它是天地间最美的画卷，是大地上最动人的诗篇。而在这幅动人的画卷之上，还坐落着一座神奇的村庄——便是大名鼎鼎的推瓦村。推瓦村，是浪卡子县边境村，海拔5010米，为世界最高行政村。2005年登山队发现前，村民与世隔绝，以放牧、编织为生；如今，2019年政府援建的“小康房”取代了“地窝子”“草坯房”。
冰上牧场转场，是推瓦村一道壮观的风景。冬季山坡草尽枯死，而普莫雍措湖心有座小岛，却牧草丰茂。每年冬季湖面封冻后，村民就用牛粪灰在冰面撒出一条“防滑路”，赶着排成长长队伍的羊群，浩浩荡荡，穿越蓝冰湖面去小岛过冬。待春回大地，湖面解冻前再把羊群接回。这种世上独有的冰上牧场转场，为这里所独有，延续了上千年。
在这高高在上、离天最近的地方，“不敢高声语，恐惊天上人。”我们悄然离去。（蒋亚文/文 田文国/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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