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见过的风景,多半是别人说好的地方,可那些没人提的地方,才藏着千年的秘密。
我平时跑外勤,趁休假跑了不少地方,真让我心头一震的,还是那些被时间跟自然一块儿磨出来的景儿,比如黄山,大伙儿都说它松怪石奇,可我爬上去才看明白,那云雾里立着的山,真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骨头架子,迎客松在风里晃荡,好像真在冲你招手。
四川的九寨沟确实好看,可让我记在心里的,是秋天那片彩林,那天傍晚走木栈道,阳光从树叶缝里漏下来,落在湖面上,像撒了一层碎金,远处的瀑布悬着,像是被谁停住了,站在那儿,忽然就懂了,古人说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,原来真有这么回事。
湖南张家界,看过《阿凡达》的人都知道,可真站在天门山玻璃栈道上,脚底下云海翻腾,才觉得那些山峰真像漂在空中的石头堆,有个本地导游说,这些山都是水慢慢冲出来的砂岩,得两亿年才成这样。
江西的三清山,海拔一千八百多米,栈道悬在半空,走上去腿直发软,回头一看,女神峰的轮廓就在那儿,像被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,山里常年飘着雾,运气好的时候,能看见仙人晒靴的影子。
四川的黄龙,导游说有三千多个彩池,我数到一半就懒得算了,可站在高处一看,那些像梯田一样的池子,被阳光照着,蓝的、绿的、黄的,一块块铺在那儿,边上是雪峰,还有松林,整个地方就像有人把颜料打翻在山里头。
陕西华山,光是“奇险天下第一山”这名字就让人心里发怵,我坐的是北峰索道,可看着旁边的人抓着铁链一寸一寸往上爬,小腿抖得发硬,晚上住山上,半夜被风吵醒,推窗一看,云海在月光里翻腾,那一刻,所有怕劲儿都散了。
在广西漓江坐竹筏,船夫说看水里的影子比看山更耐看,象鼻山的倒影比真山还清楚,远处的喀斯特山峰像慢慢铺开的水墨,傍晚路过兴坪古镇,看见晾在屋檐下的辣椒,竹筏上蹲着鸬鹚,这才真懂了为啥人说桂林山水甲天下。
北京的颐和园,最让我没想到的是长廊上的彩画,走累了坐下来瞧,一万四千多幅画里头,有春夏秋冬的景,也有古时候的故事,昆明湖边的十七孔桥,夕阳一照,桥洞的影子连成一串,像挂着红灯笼,老北京人说,颐和园的夕阳真能照进心里。
新疆喀纳斯的秋天,白桦林慢慢黄了,湖水蓝得发亮,有天早上起了雾,站在观鱼台上往下看,湖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,远处的雪山一会儿露出来,一会儿又藏起来,真像进了《卧虎藏龙》的电影里。
四川亚丁稻城,单是香格里拉之魂这名字就让人想去看一眼,翻过雪山,三座神山突然在眼前,呼吸都停了,牛奶海的水像翡翠,阳光一照就闪,四千七百米的高处,风冷得刺骨,每走一步,脚底下都像踩在天上。
西湖的四季各有各的样,最实在的是断桥边卖藕粉的老婆婆,她讲雷峰塔的故事比导游还带劲,坐船路过三潭印月,看夕阳把湖面照得金红,这时候才真觉得,人间天堂这话说得不假。
西藏布达拉宫让人震撼,它不只是宫殿,还藏着很多历史,站在红宫的金顶下,听见诵经的声音,望见远处的雪山,才懂为什么藏民说,这儿离天空最近。
站在中越边境的竹筏上,抬头看德天瀑布从高处冲下来,水声轰隆,像千万人齐吼,对岸越南的稻田和吊脚楼在雾气里时隐时现,这一刻才觉得,山和水,根本分不出哪边是国界。
湖北神农架的原始森林里,空气里飘着苔藓的味儿,当地人说这儿有野人,可我更觉得那些千年老树在讲着很久以前的事,站在神农顶上看云海翻滚,人就像误打误撞进了古老的传说。
内蒙古额济纳的胡杨林,十月里满眼金黄,人走在沙漠边上骑车,看着居延海的水轻轻晃着夕阳,才明白为啥人叫它活着的化石树。
这些地方没多少花哨的词,可每一步都让人停住脚,你永远猜不到,拐过山坳会撞见什么,心里一紧,呼吸都慢了,这就是中国的山和水,它不说话,却总在你想不到的时候,给你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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