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黄泛区农场工人文化宫坐落在场区南侧,是职工们休闲锻炼的好去处。文化宫广场小亭的西侧,有几树簇拥而生的凌霄花。时值初夏,花树枝繁叶茂,一朵朵火焰般的凌霄绽放出一串串小喇叭,以最热烈的姿态,向着天空吹奏生命的赞歌。
在文化宫游玩时,我不经意间发现,在一根近四米高的钢管灯架顶端,一簇凌霄花竟奇迹般地绚丽绽放,不见枝干只见花叶,既像一顶漂亮的花冠,又像一簇刚刚绽开的烟花。令人惊奇的是,钢管灯架距离凌霄花母树至少有两三米的距离,而这簇凌霄花却变戏法似的从钢管内部钻了出来。想来,应该是凌霄花母树的侧根在地底下蜿蜒数米,最终在钢管底部钻出地面,攀爬了漫长的黑暗管道,才生长成如今的绚烂。
望着这簇凌霄花,我不由得惊叹它生命力的执着和不屈,脑海里浮现出清晰的画面——一枝嫩芽在黑暗中破土而出,于漆黑窒息的钢管内,向着似乎遥不可及的巅峰上的一点光亮,努力地、倔强地向上生长,最终冲破桎梏喷薄而出,傲然绽放。它的惊艳亮相,不仅淋漓尽致地展示了生命力的顽强,更将生命的意义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:不惧极限,向上而生。一霎时,我对凌霄花的名字也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——凌空而开,志在云霄!
再度用心欣赏这簇穿越钢管的凌霄花,黄泛区农场七十多年的奋斗史诗顿时闪现在脑海之中。七十多年前,这里还是一片盐碱肆虐、荒草丛生的苦寒之地,“百里不见炊烟起,唯有黄沙扑空城”。尽管艰难,第一代农垦人却留了下来,如同凌霄花,在贫瘠的土地中扎下希望的根系。他们开荒造田,挖渠排碱,改良土壤,滚滚麦浪替代了芦苇荡,黄河故道上筑起坚实的粮仓。七十余载风雨兼程,苦难深重的黄泛区,从此换了人间。
而眼前,在文化宫篮球场上奔跑的少年,正是当年住窝棚战风霜的拓荒者的第三代、第四代——几代农垦人的生活大变迁,何尝不是另一种“破土凌霄”!
那截禁锢花枝的钢管,又恰似我们曾经遭遇的困境。从鸦片战争的铁舰横江到新中国“勒紧裤腰带搞建设”的艰苦岁月;从面对敌对势力近乎疯狂的孤立围堵到中华民族的奋力突围,我们始终保持着凌霄花般的向上韧性!当列强的炮火轰开国门时,林则徐虎门销烟的壮举点燃了抗争的火种;当日寇的铁蹄践踏祖国山河时,无数先辈用血肉筑起新的长城;当新中国一穷二白、百废待兴时,钱学森等科学家突破重重封锁回到祖国,硬是用算盘打出“两弹一星”;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时,深圳拓荒牛在渔村土地上“杀出一条血路”;当西方技术封锁再度袭来时,华为工程师在实验室里点亮自主芯片的曙光;当星辰大海召唤梦想时,中国航天人用“嫦娥”探月、“天问”追火、“北斗”组网的壮举续写新的传奇……
这些“看不见的根系”在时代的土壤里默默延伸,奋力向上,终让民族复兴之花绽放在世界之巅。
钢管中怒放的凌霄花以其独特的姿态展现出新的生命高度:所谓成长,从来不是等待理想的环境,而是在黑暗中发芽,在缝隙中挣扎,在困境中前行,不服输、不认命,向阳而生,逐光而行!
来源:《中国农垦》2025年第7期
作者:孙国彦
作者单位:河南省黄泛区实业集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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