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/山水一样之间
一个游离于山水之间,拾遗文字的拓荒者

有一种湖叫天湖,那是纳木错湖;有一种蓝是一种精神,那是纳木错蓝;有一种灵魂,来自天堂的水,那是纳木错的清澈。
纳木错是一个既神奇又令人向往的地方。纳木错已占据了我的整个梦想,脑子里常浮现这样的画面:在纳木错的湖边,半躺于躺椅,清澈的湖水泛着涟漪,风拂过发梢,相机对准湖景,朦胧的远山、醉人的湖蓝、洁白的云絮,一同走进镜头里。
当清晨的阳光把纳木错的湖面镀上了一层光芒,纳木错的蓝向着天空开始了荡漾,像是在问候一般:“天空,你好!”这时的风也是必不可少的清凉。只有雪山还沉浸在昨晚的转经声里,未缓过神来,却被太阳的目光触及到的一刹那,闪耀出一身光芒。睁开惺忪的眼睛,抖擞一下精神,欢快的雪花向着湖边奔去,树林中的鸟鸣像是伴奏的乐章。
当风从山的那边吹来,首先拂过那一片高原草。小草顺着风的方向低下头去,这时,伴草而生的格桑花便从草丛中探出了脑袋,那些多彩的颜色,立刻给这个清净、素雅的环境,带来浅浅的涟漪,或许是沾了圣水灵山的气息,早已没有了争奇斗艳品性,和小草一样把心都沉进了这深深的沃土里,祈祷在宁静里悄无声息。

那散落在纳木错的玛尼堆,像是沉默的经卷,它们多蹲在湖岸的砾石滩上,或倚着被风磨圆的岩石,那些大小不一,层层叠叠在一起,顶端插着经幡,在经年累月里那些褪色的红、黄、绿、蓝,在风中摆动着,像是替玛尼堆在念诵藏在纹路里的祈愿。
那些石堆的六字真言,虽然经历了风吹日晒、雨雪侵蚀,却依然清晰可见每一笔虔诚的刻痕,那是信徒们以膝为步,叩首前行留下的祈祷,是纳木错深沉的召唤。它们静默矗立,却比飘扬的经幡更为执着地,守着这片圣湖之地,这便是纳木错与信仰之间,永恒的约定。
远处雪山的素白和近处湖水的湛蓝,它们之间的那片深绿,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不可或缺的景致;它衬托着这片天地的肃穆,它虽然没有念青唐古拉山的不威自严,也没有纳木错的坦荡辽阔,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,用一圈圈的年轮,记录着这高原的风雪与阳光,把纳木错畔的岁月,酿成枝桠间萦绕着的、带有叶香味的时光,这时光是清澈的、是虔诚的。

纳木错的时光,是在湖水的涟漪里,在慢慢淘洗岸边砾石的清澈里,在转动的经幡里;在千年不息的风声里,在一代人又一代人的膝盖里,在叩拜的虔诚里,在清晨的阳光里,在落日的黄昏里,在牛羊晚归时的晚霞里。
纳木错的牛和羊,是这清澈时光里最靓丽的光影,是这清澈里养出的清澈的灵魂。它们总是低着头,沿着水和草的方向行走,外界的风吹雨打,也不影响它们悠悠地吃草、缓慢的步伐,它们是纳木错最自在的居民,就这样,把日子过成了漫不经心的诗。当风带走了它们咀嚼的声音,落在了湖水里、落在雪山的影子里,倒像是给这片寂静的高原,增添了点人间的烟火气。更让人觉得,这圣湖的辽阔里,本就该有这慢悠悠的生机。

湖畔的沙滩上,虔诚的痕迹被纳木错的潮汐,一遍遍地淘洗着,像风转动着经幡,六字真言被反复吟唱。那些光滑如鉴般的鹅卵石,它们不仅是岁月打磨的痕迹,更是流动的经幡含蓄的记忆。它们的灵魂像纳木错的水一样清澈。它们身上纹路像时光走过的痕迹,铭刻着风和云的偈语。
纳木错的蓝和它的清澈是分不开的,当阳光可以直直钻到湖底时,鱼儿的游荡、鹅卵石的清润,都是它的坦诚和坦荡,这坦诚便是纳木错蓝的精华,清澈是蓝的载体。风吹过时,蓝在清澈里飘动起来,宛如晃动的蓝丝绒,是那般的丝滑。掬一捧水像是空无一物,只有指尖的清凉和舌尖的咸,才能感觉到它并不张扬,它的咸是来自天堂的泪。
纳木错的清澈就是它的灵魂,是在流动的湖水里,是在风与雪的呼吸里,是在山与石的沉默里,是在纳木错的蓝和天空蓝的相约里,是在千万个朝圣者的叩拜里。
我如虔诚者般虔诚,如雪山般纯洁,如格桑花般顽强。同样都有着纳木错蓝的灵魂和纳木错灵魂般的清澈。于是,风拂过时,我也成了那荡漾的蓝;雪落下时,我也拥有了那山巅的白。我愿作一颗湖畔的鹅卵石,在纳木错的清澈里,成为纳木错的呼吸和纳木错的偈语。
当夕阳沉入湖面的那一刻终于明白,天湖是纳木错的形,湛蓝是它的神,而那清澈的凉,便是每一个朝圣者的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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