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合欢的光

写山合欢识花笔记的第二天，是星期天，我再次晨跑到邛窑遗址公园，顺道去看笔下那株盛开的山合欢。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观察过花开花落，虽然昨天在树下逡巡了很久，今天还是期待有什么新发现。

从邛窑公园后门进入，径直跑向柴窑对面的那株山合欢。忽然看到大草坪边缘就有一株，虽被挤在茂密的绿树中，它的那抹淡黄仍然很突出，远看有点像槐树开花，也许这是山合欢为什么又叫山槐的原因。

它那么明显地站在草坪上，我昨天路过时竟然没有注意到！难道是因为我心里只装着寻找多年的梧桐？连那株山合欢也是因为紧挨着梧桐才被发现的。

紧跟着，我又在九三之家前后遇到了两株，一株在路边，像在热情地迎接客人；一株在远处，从森林里探出头来。我继续朝昨天那株走去，感觉它开得更盛些。

渐渐地我闻到了浓浓的花香，也看到了地上落满了山合欢花朵，它们可能掉下来几天了，已经绻缩成一团。我把视线从地上转向天空，天！在邛窑文创中心附近竟然有四株高耸入云的山合欢！仿佛要让我一次欣赏个够。

我昨天走过这条石径时，并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，也没有闻到过花香。刚好有老俩口散步路过，他们昨天也路过了，正在讨论着为什么今天的花香这般浓郁，答案是今天早上出了太阳，光照激发了花朵的芬芳。

大约快到昨天那株山合欢时，一株山合欢出现在前方路口，我以为到了，赶紧拍张远景，然后才发现昨天那株还在更近的地方。相比于其他山合欢，这株就在石径旁边，花枝更低矮，更容易被人看见。

今天阳光灿烂，天空湛蓝，随手一拍都可以拍出山合欢的美好。特别是阳光从密密匝匝的花枝间泻漏下来，深深浅浅的光影染出了梦一般的色彩，让人如痴如醉，流连忘返。我又在这株山合欢下呆了很久，但我终将离开，可能明年才会再见盛开的山合欢。

在经过邛窑人家时，我看见一栋栋川西民居背后还有一株山合欢，它以小青瓦屋顶为背景盛开，让花朵有了古色古香的意象，花香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。这对于我的山合欢之行来说，像一部艺术片剧终时的彩蛋。

没想到邛窑公园生长着这么多山合欢。这株豆科合欢属的植物，不管是叫山合欢，还是叫山槐，都有一个“山”字，是不是就因为它们一直在山村乡野自然生长？而邛窑公园的前身就是个自然村落，改建公园时把这些原生树种保存下来了。

我从未在城市或园林见过有人引种山合欢，有迷信的说法是山槐的字会让人产生不愉快的联想。其实，花草树木本无心，也无辜，所有“意义”都是人们强加的，是人们根据好恶改变了它们的环境甚至命运！

我并不关心关于花花草草的“形而上”的问题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，十多株山合欢就站在路边，我昨天怎么没有看见？只因为那株念了多年的梧桐，让我一叶障目了！

在邛窑公园与山合欢的遇见，让我想起冥冥中仿佛有个规律，我们常常有苦苦寻找某个事物而不得的经历，然而，一旦遇见其中之一以后，就可能遇见很多，像触发了某个机关，比如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，如果某天萍水相逢了，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都会遇见。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缘分？

2025年5月11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