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踏出舱门，兰州的风便裹挟着黄河水汽迎面扑来，像一记清冽的耳光唤醒了惺忪睡意。我顶着被吹成 Medusa 发型的乱发，踩着行李箱轮子冲向神州租车租车柜台，玻璃幕墙外那条浊浪翻卷的金城母亲河正发出野性的低吼。当坐上车的时候，整座城市忽然化作摊开的掌中地图——铁胎碾过白塔山的松针，车轮溅起黄河铁桥的锈斑，后视镜里倒流的不是街景，而是这条奔腾了五千年的泥黄血脉。
导航上"黄河母亲像"的标识还在跳动，我故意绕路钻进大众巷，巷口的酿皮店已经支起遮阳伞。老板娘掀开蒸笼的瞬间，蒜香和辣油的香气像两股势力在鼻腔里打架。我蹲在小板凳上嗍溜完两大碗，抬头就看见黄河铁桥上的夕阳，金灿灿的像刚出炉的锅盔。
白塔山的晚风比想象中还温柔，我摇下车窗，让风把头发吹成鸟窝状。爬到白塔前时，山下的黄河像条缎带在暮色里流动。一对老夫妻在塔檐下纳凉，老爷爷指着河对岸说："姑娘你看，那片灯火就是中山桥！"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灯光里的黄河水突然变得很安静，像极了兰州人端着茶碗数星星的日常。
沿黄河北岸开车一路狂飙。导航显示青城镇还有30公里时，车窗突然被细雨打湿。我索性停车，光着脚丫踩在雨后的乡间小道上，泥土混着青草的香气直往肺里钻。青城镇的水车比我想象中还壮观，木质齿轮咬合的嘎吱声和黄河水的奔腾声交织在一起，活脱脱一曲天然的交响乐。
什川古梨园的门票大叔是个戏迷，买票时他突然来了一段秦腔，唱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月光下的梨园静悄悄的，手电筒扫过树干时，我惊呆了——几百年岁月在树皮上刻下的纹路，比博物馆的青铜器还沧桑。树下乘凉的老汉递来半碗自酿的青梅酒："姑娘尝尝，这酒和梨花一样，越陈越香。"我抿一口，酸甜在舌尖炸开，月光下的梨园突然活了起来。
凌晨三点就摸进大众巷，想抢占牛肉面馆的最佳观战位。师傅们已经开始和面，案板上的面团在他们掌心翻飞，像揉面团一样轻松。头锅汤刚冒热气，整个巷子就飘满了牛骨香。我挑了个临窗的位置，看师傅扯面时突然明白：兰州人的江湖，就藏在这碗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面里。
兰州这地方，像极了黄河水——看似粗粝，却在不经意间浸透了心。临走时还带了些特产，心里也期待着下一次再用神州租车来兰州撒欢的场景了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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